退了房间,寄了两个大背包,老城的前台工作人员看了看墙上的钟,说到车站的时间有点紧,劝我们行动要快。本来有点着急的自己,匆匆的走到路口,很顺利的搭到懂得汉语的维族车子。昨天,我们花了两个小时在喀什镇上找不到所谓的旅游文明的专线车,最后干脆直接到天南路客运坐班车。这里每天有发往塔县的班车,大概30座,到卡湖可以不买全票,RMB36,可是不能提前预购。客运站排队买票的人龙很长,我们侥幸的买到最后两张。
这里是无须对号入座的,为了看白沙湖,我选择坐在右侧,不过当班车沿着公格尔峰和公格尔九峰行走时,左侧的风景更为壮观。返回喀什的时候,我们特地坐在公格尔峰那边,可惜运气不佳,遇见风沙暴,啥都没看见。
早上9.30,车子开出喀什。由于这是班车,不会像旅游专车般在白沙湖让游客下车停留几分钟。不过,全车有一半以上都是游客。可能琼库什台的赛里克江师傅让我留下太好的印象,我想试着对司机提出要求。司机的脾气不太好,有几个转角处还鲁莽驾驶。勇敢的走上前去问汉人司机,最后被拒绝还被教训了一顿。只是提出一个要求,态度何必那么恶劣?试着淡定的回到位置,我安分守己的坐在座位上。
窗外的风景很好看,从红色山体,到寸草不生光秃了的山头。
车子从阿克陶一直开到盖孜检查站。班车停下,车上的每一个乘客都必须下车,人车分开的检查证件。充满探险精神的我,举起相机到处拍照。前哨站的士兵拼命对这我喊:同志,别拍照!可惜,太high 的我听不到。直到旁边有辆大巴的司机对我说,这里是不能照相的,边防的军人很凶的。过了检查站,果然被一个士兵拦住,很有礼貌提出检查照相机的要求。战战兢兢的把照相机递给他看,还好没事,顺利过关!
右下角的就是前哨站,这里是不能被拍照的。照片奇迹的没有被删掉,侥幸的保存下来。 |
喀喇昆仑公路,又称中巴公路,是一条连接中国西部与巴基斯坦的公路。北起于喀什,穿越喀喇昆仑山脉,兴都库山脉,帕米尔高原,喜玛拉雅山脉西端,经过中巴边境口岸红旗拉莆山口,南到巴基斯坦北部城市塔科特,全长1224公里,中国境内为415公里,巴基斯坦境内为809公里。此公路建于60年代,当印巴战争快结束时候,巴基斯坦和中国签订共同建设协议。中方出9000人,巴方出6000人,使用炸药8000吨,水泥8万吨,运送土石3000万立方米。公路全线海拔最低点为600米,最高点为4694米,地质情况复杂,雪崩,山体滑坡,落石,积雪积冰等。由于线路长,交通不方便,技术落后,工具差,财力不足等原因,巴基斯坦只能完成其中三分之一工程,剩下613公里由中方派出的援助工程人员完成。经过十余年的努力,在中方无偿提供筑路设备和物质下,喀喇昆仑公路1979年正式宣布建成,1986年对外开放,被称为公路建设史的奇迹。根据巴国官方公布数字,在建设中遇难的巴方建设者有500余人,而遇难中方建设者则没有确切数字。
悬挂着的大石头,只要倒霉的车子被落石击中,肯定酿出人命。 |
过了检查站,不久便抵达著名的布伦库勒湖,又称白沙湖或布伦口湖,海拔3600米。库勒在柯尔克孜语中的意思是‘湖’,布伦库勒的意思是,‘山脚下的湖’。这里就是《西游记》中提到的流沙河,沙和尚被唐僧降伏为徒弟的地方。据说白沙湖一到冬季变干枯,湖底的白沙被风一吹就刮到山上,经年久月堆积成现在的样子,人们称它为白沙山。前年改造成一个用来发电的水库,把周围几个大山里的雪水,经过穿山隧道引进来。附近有一座旧路,已经被抬高的水位淹没。自从水库建好后这湖底就不可能再见底,湖底的白沙再也不会累积到白沙山去,说不定若干年后白沙山就会消失。从车里的窗口望出去,真的很震撼。抵达卡湖的时候,我们还特地包‘摩托’上来拍照。
25分钟后,我们成功抵达卡拉库里湖,只有我俩和一个日本游客下车。一下车,被当地人重重包围。最后决定入住柯尔克孜人(忘了他的名字,手机 15022846010)的蒙古包,RMB50/人,包两餐。卡湖也有砖房,RMB70/人,进出还要付入门票 (RMB70)。隔天我们逃票进去,发现床位不比蒙古包干净,风景没我家好。
第一眼的卡拉库勒湖。 |
我的蒙古包。 |
柯尔克孜的家人每天都来整理蒙古包,比如换床铺或坐垫。 |
用牛粪生火的烟窗-- 天黑取暖用的。 |
放下背包,柯尔克孜人邀请我们到他家享用午餐,有馕和奶茶。他们一家人住在路边的石头屋,距离我们的蒙古包约五分钟路程。打开木门,全家的家当一目了然。由于去年才成婚,屋里除了父母两老和两个弟弟,还住着他的媳妇和刚出生的宝宝。屋子里所有的电器,包括我们的蒙古包,都用太阳能电池发电的,真环保。虽然住在山里,可是这里的网络通讯都很发达。吃过午饭,我们包了柯尔克孜人和他朋友的摩托,RMB100/人,回到白沙湖照相。出发前,为了防晒我多披了一件外套。谁知,引擎启动没多久,我整个人冷得发抖哆嗦。每逢下午三点,高原就开始刮风。呼呼呼的,连躲在蒙古包一角,听见呼啸的风声都没有安全感。
两辆摩托互相切磋驾驶技术,快速的穿越在雪山戈壁中。任性的在冷空气中移动,那种刺激感,那种伸手就可以捉摸雪山的感觉,让我毕生难忘。返回喀什班车再次经过这段路,玻璃隔开了空气的自由,冷冷的坐在车箱里,感觉不出生命的热情。北风拼命吹在我的脸上,长发随着凛冽的风高高扬起。我真想大声歌唱:我想要怒放的生命,就像飞翔到辽阔的天空,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,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...
经过了一段长长的砂石路,期待着的湖水出现在眼前。白沙湖处在布伦口的风口上,有固定风向的流向风。每天下午三点,大风卷着湖畔的沙子,堆积在对面的山坡上。这里的风很大,那力量,那劲度,把我退到卖石头和手工艺品的小屋旁,完全不敢暴露于荒漠中。
风,是最无情的。它会把一颗炽热的心变得冷却,让渺小的人类更无助。
退吧,退吧,退回去吧。狂风怒吼后,无奈带走我们满怀的热忱,回到起点。
宁静的世界,属于纯净的人。
回到蒙古包,立刻多加衣服。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两个小时,我们到周围走走。
直到现在,我还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当时的心情。
但愿美好的记忆,永远不要淡去。
柯尔克孜的石头屋。 |
吃过晚餐,徒步回蒙古包。残余的光辉把有‘冰山之父’美誉的慕士塔格冰峰,染成一片红色。在帕米尔高原,流传着一个浪漫的故事。传说,慕士塔格峰和乔格里峰(K2,既全世界第二高峰,海拔8611米,位于帕米尔高原,中国和巴基斯坦的边界,是国际登山界公认攀难度较大的山峰之一)原是连在一起的。慕士塔格峰的冰山公主和乔格里峰的雪山王子热恋了。凶恶的天王知道后,用神棍劈开了这两座相连的山峰,活活拆散了这对恋人。冰山公主思念雪山王子的眼泪流成冰川。最后,雪山王子只好求助于太阳神。太阳神答应帮助雪山王子。每年夏秋两季太阳落山时,太阳神融化雪山王子洁白透明的身体,把他变成一片彩霞,投映在慕士塔格冰峰上,让这对苦情鸳鸯重新见面。
躲进蒙古包,有呼啸而过的狂风伴奏,陪我们进入甜美的梦乡。
但愿下辈子,我是慕士塔格冰峰,屹立在帕米尔高原上。
写于2013年8月2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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